木木鸽

啥都吃,没啥雷点,日lof随意,wb:木木鸽是只鸽子

【贝莱】若只为一秒•中(修)

本章不是完整版,完整的可以去红白上看(直接搜标题就行),但缺失的部分对情节理解影响不大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得到评论(对手指)

    *

  104期的训练生们在每月十五会都有一整天的假期,时值初夏,半大小伙子们决定去附近森林里的湖泊游泳,好好洗一洗身上的臭汗。

  大家一下水就开始打水仗,笑声与骂声把方圆五里吓得鸟飞兽走。贝尔托特是最后一个下水的,他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游了半圈,然后才想起来好像没看到莱纳。

  莱纳在哪?他悄悄放出一点精神力,像是朝四周试探性地伸出一小只触手,很快就有另一只触手缠了上来,愉快地回应着他。

  随后贝尔托特看到树林间的一小块空地,明媚的阳光洒落在柔软的青草地上,散发出一种诱人的芬芳——这是莱纳向他分享的画面。

  贝尔托特回头看了一眼仍在打闹的同期生们,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他赶忙爬上岸,湿漉漉地套上衣服,然后朝树林深处走去。

  他来到了那片空地,没有找到莱纳,但他的脑海中突兀地浮现出一个画面——更像是一种失误——贝尔托特透过丛生的灌木,看到了自己站在林地中央的背影。

  于是他立即就明白了莱纳要做什么,他无奈地转身,下一秒就接住了从灌木丛后向他飞扑过来的莱纳。

  “偷——袭!”莱纳哈哈大笑。

  这是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贝尔托特感觉自己好像接住了一颗暖洋洋的炮弹,莱纳敦实的重量整个压在他身上,虽然作为哨兵他完全可以接下这一击后稳当地站在原地,但他还是顺从莱纳的心意,搂着莱纳向后倒在草地上,让青草的芬芳包裹住他们两个。

  “该死,”莱纳气喘吁吁地从贝尔托特胸膛上直起身子,“又被你发现了,这次不算!”

  贝尔托特感到有些发笑,他也的确笑出来了。自从莱纳被他一次悄无声息的靠近吓了一跳后(他发誓他不是故意的),就一直锲而不舍地想要反吓回来,但每次都会被他提前发现,要怪也只能怪向导那过于活跃的精神力和他们过高的精神契合度了吧——他总是能知道莱纳在想什么,莱纳看见了什么。

  “别笑了,不许笑!”莱纳恼怒地扯他的脸,却让贝尔托特笑得更厉害了。

  于是莱纳俯身吻他,吻技粗鲁又胡乱无章,贝尔托特也毫不客气地回吻,轻咬侵入口中的舌尖。他们的亲吻完全是野蛮的,从一片懵懂的童年时期嘴唇的相互触碰开始,没有任何人教授他们,他们唯二的学习途径只有书刊和彼此,情爱与欲望自由、野生地成长,成长、缠绕、燃烧、灼灼动人。

  ……

  他搂着贝尔托特的后背,一阵风沙沙地穿行过树冠,将叶片上的一粒灰尘吹落至他鼻尖,痒痒地,挠动着他的心弦。他知道贝尔托特现在的感受与他是相同的,因为他们的精神广阔又坦荡,他们分享一切,对彼此无所保留。

  最喜欢你了,他在那片光辉灿烂的土地中大声地宣告,有如一个意气风发的国王颁布他的法令。

  贝尔托特的眼睛亮晶晶。

  不,还不够,仅仅是如此吗?莱纳凝视着贝尔托特的眼睛,一个念头在他们的脑中诞生,于是他脱口而出——

  “我爱你。”

  我爱你。只要有这句话就足够,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们赤身裸体地躺在草地上。

  贝尔托特将手掌覆在莱纳肩胛上,用手指缓慢地勾勒,掌心下柔软的皮肉随他的动作而轻颤着。他循着过于久远的记忆,逐渐勾勒出绵延的海岸,起伏的群山。莱纳闭上眼,于是贝尔托特和他一同看到被白色浪花静静拍打的沙滩,碧蓝的海水上飘摇出无数闪动的光点,咸涩、潮湿又温暖的海风吹向内陆,在灰蒙蒙的城市背后,连绵不绝的群山笼罩在纱一样的雾气里,呈现出苍翠的颜色。那是在此地无法得见的景象......那是他们遥远的故乡,他们共同的家。

  莱纳转身握住贝尔托特的手,目光坚定。

  “我们一定会一起回去的。”他再一次说。

  *

  不,这一切都没有意义,贝尔托特不会回来了。我们——战士长、皮克,还有我——抛弃了他,把他永远地留在了那座岛上。

  莱纳蜷缩在他的床上,背靠着斑驳的墙。那本记满了时间、笔迹愈发缭乱的笔记本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与那些废纸一同被宣判死刑。

  他的房间变得愈发狭小、逼仄,阴湿墙角的青苔肆意攀爬,吞食簌簌剥落的墙灰,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腐烂的气味。他艰难地喘息,企图汲取哪怕一点的氧气。没有用,呼吸也变得毫无意义,他的肺泡已经被冰冷的绝望填满,在他有限的胸腔中无限地膨胀,他不久就将窒息而亡。

  他把巨大的悲伤紧紧地攥在掌心,然后摊开手掌,那里空空荡荡,如他现在的精神一般荒芜、死寂。

  太痛苦了——该怎样结束这一切?他想要结束这一切,他的痛苦超过了一个世界所能承受的上限。他意识到那些向导就是如此死去的——那些失去了他们的哨兵的向导,他们终将在痛苦中死去,而他不过是幸运地把这一期限稍微延后了一些。

  他浑浑噩噩地离开房间。

  整个世界像一个模糊的梦境,又或是一团黏稠的无机质,踩上去的触感是绵软的。路上似乎是有人向他问好,他听不清,他也不在乎了,他已受到召唤,他要往他命定的终点去。

  他手中的是什么?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麻木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娴熟地为步枪填弹、拉栓上膛,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对此无动于衷。

  冰冷的枪口抵着他的上颚,铁锈味充斥口腔,他的手指扣着扳机。终于可以停止这场看不到尽头的追逐了。

  滴答。

  在他目所不能及的远方,熙攘欢笑的广场一角,矗立着白鸽环绕的钟楼。

  在那被风雨侵蚀的表盘之上,秒针一如往常地缓慢转动。

  ——如果你只剩下一秒,你会做什么?

  ——寂静,完全的寂静,仿佛时间于此驻足,一切都定格住了,起舞的人们,盘旋的白鸽,古老的时钟,以及将要往下的手指。

  ——他在如此的寂静中轻轻地,颤抖地眨了下眼。

  ——刹那无数画面涌入他的脑海。

  一对影子在地面上肩并肩地行走,走过森林、草原与雪山,走过高耸城墙上的轨道,鸟群啼鸣着从他们头顶飞远去;一片漫山遍野的花海在微风中静静摇晃,经过时身上会沾染花瓣;一轮熄灭的太阳在海平面上缓缓坠落;一件绿色斗篷在空中翻飞;一个沾满血的手掌;一滴泪——被风卷走的那些绘纸又回到他悲伤的身躯。

  ……泪水?

  贝尔托特在哭,他灰绿色的眼睛被泪水与悲伤填满。

  他说:

  一秒结束了。白鸽振翅高飞,人们仍在欢舞,枪管从莱纳口中脱出,他宛若重获新生般拼命地喘息,大量空气猛地灌入他的肺部。

  他不知道贝尔托特说了什么,在那一秒中只能勉强听到一个音节,他猜第一个字是“我”。

  此后数天里,贝尔托特都会在一秒中努力地说出一个音节。莱纳把笔记本从垃圾桶里捡出来,不再记录时间,而记下那些音节,把它们拼凑到一起。

  当终于拼凑出完整的句子,他握着笔的手顿住了,泪水从他眼眶中无声涌出,流淌过他过于悲伤的面庞,滴落在纸面上。

  ——“我会永远爱你。”

  *

  冬日早晨,天还蒙蒙亮时,他们就要开始绕着训练兵营跑操。

  莱纳与贝尔托特跑在一起,肩膀挨着肩膀,他们在雷贝利欧的训练营中就已经习惯了这样肩并肩跑。

  贝尔托特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没怎么睡好,不过他跑得依旧非常标准。在莱纳跑完一圈开始感到有些疲惫时,贝尔托特依旧非常轻松,呼吸平稳。

  哨兵的天赋啊……莱纳咬牙切齿地想。

  贝尔托特听到莱纳的想法,偷偷笑了一下,他保持自己的脸面向前方,同时瞥向莱纳:“昨晚我听到阿尔敏和艾伦在讨论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

  “什么话题?”莱纳兴致缺缺,他昨晚什么都没听到。

  贝尔托特小声说:“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天,你会做什么?”

  “一天可以做的事很多啊,我大概会跟往常一样吧,”莱纳随意地思考了一会,“不如问,‘如果生命只剩下一分钟,你会做什么?’”

  “一分钟也太短了……我可能会写一份遗书?要好好向大家告别才行。”贝尔托特皱眉陷入沉思。

  “那……”莱纳紧紧跟随队伍向前跑,他呵出一口气,白雾在他冻得通红的鼻尖上消散,“如果你只剩下一秒,你会做什么?”

  贝尔托特沉默了许久,莱纳开始对这个话题感到无聊了。

  “我也许,”贝尔托特目视前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说着,“会对莱纳说‘我爱你’吧。”

  莱纳的耳朵红了,不是因为冷。他压低声音嘟囔:“一秒太短了,你说不出‘我爱你’的。”

  “说快一点就可以。”贝尔托特说。

  “说太快会听不清,是我的话就会换一个更短的词。”莱纳耸耸肩,“好了,我们结束这个话题吧。”

  贝尔托特忽然感觉自己的睫毛有些凉,他眨了眨眼,一片晶莹的雪花从他视线中落下。

  “下雪了。”他轻轻说。

  莱纳循着贝尔托特的目光望去,铅灰色的天空下纷纷扬扬地飘出雪花。先前的话题瞬间被抛之脑后,他的思绪随这场雪流向远方——他们的故乡是否也在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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